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庭审结束后,李海玉接受媒体采访' T n8 X& \. ~
11月1日, “姐姐为亡弟追凶27年”案在广东湛江市中级人民法院开庭审理。此前当地检方曾以“事实不清、证据不足”对嫌疑人易某华作出不起诉决定,引起社会关注。/ T! [4 \1 L5 o, ~; \. ]9 v3 q3 ^
庭审后,李海玉的委托律师王文广表示,庭审时,易某华讲述当年的案发过程比较模糊,声称自己没有故意杀人,而是过水沟时,刀不小心划到了被害人李某平,此事是意外。易某华声称,案发后之所以一直潜逃,没有投案,是因为当时年轻,很害怕。易某华不认罪,没有道歉,态度比较嚣张。易某华的这些说法遭公诉人反驳,并出示了相关证据,建议法院判处易某华死刑。庭审结束后,法院宣布择期宣判。: g4 Q v. H$ k' J) n0 J
庭审结束后,李海玉接受采访时表示,庭审中,易某华声称,自己不是故意杀人,“是失手的”,发现李某平死了,自己被吓到了,就扔刀逃跑了。易某华的态度比较恶劣,没有悔过,没有道歉,还对她及其委托律师“指手画脚”,这让家属非常气愤。她跟易某华说,“是我亲手把你抓到的”,易某华没有接话。公诉机关建议判处易某华死刑,她对这个量刑建议是满意的,家属最大心愿就是判处易某华死刑。后面,她想把弟弟遗体带回老家安葬,哪怕是衣冠冢,就葬在父亲墓的旁边。
6 G; @2 M# M9 V7 \& f3 p此前,李海玉透露,易某华获不起诉后,曾对她及其家人进行恐吓,态度嚣张。对此,王文广表示,他当庭问了易某华,易某华否认对李海玉及其家人有恐吓行为。
" Z3 ^$ ^/ G" }* N8 O/ m王文广表示,庭审中,李海玉的情绪较为激动,当听到弟弟被害过程时,好几次都哭了。李海玉说,她们也提出附带民事索赔,但民事赔偿不是目的,只希望法律严惩易某华。/ C6 C0 C( u: A* @ V
李海玉被媒体称为“为亡弟追凶27年的姐姐”。她表示,2014年,她的父亲李某祥去世,临终前留下字条,嘱托“一定要把犯人(指易某华)绳之以法”。虽距离案发已近30年,家属会尽力为弟弟李某平讨一个公道,希望法院判处易某华死刑。1 w7 k" o$ ~# c& j8 {' p
澎湃新闻此前报道,1992年12月22日,湖南籍男子易某华因工资纠纷和同乡李某祥发生矛盾,随后在广东湛江雷州市迈车坎村小学把李某祥的9岁儿子李某平带走,李某平从此下落不明。1993年2月19日,一具男童遗体在迈车坎村附近的甘蔗林被发现,经李某祥等人辨认,死者是李某平。法医作了尸检后,将李某平遗体交由家属处理,后遗体被埋在附近公路边。+ p1 A9 ~4 x; x- U n6 ?+ B
2020年5月,此案的嫌疑人易某华落网后,湛江市雷州市公安局曾对外发布消息称“成功侦破一宗27年命案积案”。2021年2月,广东湛江市检察院对潜逃27年的嫌疑人易某华作出不起诉决定。 x! z4 e( J/ H. u, n
因不服湛江市检察院作出的不起诉决定,受害者家属李海玉向广东省检察院提出申诉。2021年9月,广东省检察院回复称,经审查,该申诉符合受理条件,该院依法受理并调卷。其后,广东省检察院复查过程中补充了部分新证据,该院认为现有证据足以认定易某华杀害李某平的犯罪事实,遂撤销湛江市检察院此前作出的不起诉决定,并将此案移送湛江市检察院依法报最高人民检察院核准追诉。5 g$ H" ]6 k, t8 t. n- c0 O
2024年7月,湛江市检察院作出《起诉书》。湛江市检察院依法审查查明:1992年12月22日上午,易某华与被害人李某平(殁年9岁)的父亲李某祥因工资纠纷,到雷州市北和镇鹅感村李某祥处讨要工钱未果,双方发生争吵,经他人劝阻后易某华离开,当天下午,易某华到被害人李某平就读的小学,借口李某平需回家看望生病的母亲,将被害人李某平从学校带离。随后,易某华将被害人李某平带到迈车坎村村前池塘里面的一甘蔗园内,持刀捅刺李某平左胸部等部位,致其死亡后潜逃。后易某华被公安机关抓获归案。$ O3 F+ P& ~5 z! J
湛江市检察院认为,易某华无视国家法律,故意剥夺他人生命,致一人死亡,其行为触犯了《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》第二百三十二条之规定,犯罪事实清楚,证据确实、充分,应当以故意杀人罪追究其刑事责任。根据《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》第一百七十六条之规定,提起公诉,请依法判处。& i% f& v: S# C; b# z. q* q
延伸阅读* ~: w9 Q2 R9 `, ]' J
8 b$ J M1 U5 N$ c8 N* T& U( N5 e孤胆姐姐为亡弟追凶20多年,李海玉:为弟弟复仇是我的使命
/ D6 l) n# V Z0 g- @# W" A% ~$ L" F湖南邵阳到湛江,800多公里,李海玉来来回回,已经不知道往返了多少次。, }6 S% b3 k5 c5 e6 ]+ o, `3 W% o
在她的心里,牵引着她前进的是一个使命:找到杀害弟弟的凶手。
2 |+ L7 x j# Q7 e1997年到2024年,追凶20多年!李海玉终于等来了一个关键时刻,杀害弟弟的凶手即将走上审判法庭。是她,亲手将他扭送到了被告人席!
. G% {& G, ~3 Q“我没有辜负爸爸的使命。”10月30日晚,李海玉孤身一人,带着爸爸的遗照,再次来到湛江,她要和爸爸一起见证审判。6 K5 V( D; k* k- v2 h$ Y
这也是一个孤胆姐姐为亡弟追凶报仇的故事!) G& t7 J7 ^# r5 e
弟弟“失踪”了
% Z/ L* p3 d$ [+ f李海玉,今年47岁,个头不高,一个光头。7 u5 ]+ ]1 v4 ?3 F' M
30日早上,从湖南老家出发前,她剃掉了原本的短发。“不想让别人看到我的白头发。”李海玉苦笑着说。
! D& X' Z) P( m; z- @% b" n不复仇,不留发。李海玉还给自己暗暗立下了这样的“誓言”。
8 K: e1 @9 I+ H李海玉要复的仇,是杀弟之仇。
' r& ~& b- D1 {2 p5 L, t李海玉,湖南邵阳人,家中姐弟6人,她排行老四,弟弟李焕平是最小的,也是唯一的男孩。
" h3 t' y Z% w9 q大6岁的李海玉,从小就和弟弟亲。“弟弟的脸有点像瓜子脸。”李海玉说,自己脑子里装着很多弟弟小时候的样子。弟弟和她手拉手,拍照片,做游戏,玩老鹰抓小鸡、踢毽子、跳远……“我很疼我弟弟。”
- m1 e! H) n8 Y弟弟8岁之前,一家人都在湖南老家。后来,父母带着弟弟到广东湛江承包甘蔗田种植。而悲剧,也发生在这里。
5 [7 |9 ~3 K! w. x“爸爸雇了一个湖南老乡在地里干活,因为他有两天没干活,就扣了几十块钱的工钱,两人吵了起来。”李海玉口中的老乡,就是她事后追查了20多年的易某青,后来改名易某华。) A( f3 I, |5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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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T1 Z- a6 b- H" J% [ U+ p图为嫌犯易某华照片/ v1 O- x) G. W* X# y( j* s8 y
1992年12月22日,易某青讨要工钱未果,竟将报复的主意打到了一个9岁的孩子身上。“他去学校把我弟弟骗出去,然后杀害了,3个月后警方发现弟弟尸体,我爸爸才知道的。”
* F* E; Y1 d1 G' Q% A( t但这件事,是李海玉事后才获知的细节,她一直以为弟弟失踪,是易某青将他拐卖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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初中辍学后,李海玉在家呆了一年,后来外出打工。' P; b) k" ~3 F7 U! g) u, Q) }0 [7 B. Z
1997年,20岁的李海玉萌生了寻找易某青的想法,“有人和我说过弟弟没了,但是爸爸没说过,我不相信,怎么会杀人呢,多么恐怖的事情。”
+ }- _7 F( W" _% z" q+ r李海玉始终觉得,找到易某青,就能带弟弟回家。只是那会,李海玉不知道去哪里找,只能四处打听着易某青的名字。
6 B; _0 J& a0 ^* Q1 G8 u3 c" t“托湖南老乡打听,听到线索就去。”前些年,李海玉跑了不少省份,浙江、云南、贵州、四川……也遇到过不少骗子,有骗钱的,甚至拐骗的。
( ^9 ]3 T2 |$ j% z2014年,李海玉目睹着郁郁寡欢的父亲离世了。直到离世,父亲都没有告诉李海玉,弟弟被人杀害了,却给她留下了一封遗书。“那时候我才知道爸爸也一直在找易某青,他让我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找到易某青,将易某青绳之以法。”, `% ~% \' [! |" _: ]2 E3 E
爸爸的遗愿,成了李海玉一辈子的使命。+ r5 y) q: P1 h# o8 Q# z0 n; k
李海玉通过遗书知道了易某青所在的村庄及样貌特征。这让她的目标一下子更清晰起来。% L# k; F" N: ^# d
李海玉找到易某青所在的村子,见人就去打听,她编了一个借口,想跟着易某青做工。“当时听说他是在浙江宁波那边做个老板。”- X* |" ]6 p5 m( R, a
在几经反复,确定了易某青家庭住址后,李海玉每隔一段时间,就去蹲守一次。“在旁边的小树林里,一蹲就是蹲一天,累了就那样睡过去了。”
/ c0 z, o k B8 A+ f1 X I# O网聊当“卧底”
4 A3 t3 d, y6 |9 V2016年的某一天,李海玉在蹲守时,看到了一个矮矮的、微胖的男子出现在易某青家池塘边。" Q2 d B3 O0 A9 Q' t* @( |
“和我爸爸遗书上讲得很像。”李海玉很激动,又很紧张,她抱着蒙一蒙态度,走过去叫了一句“易某青,易老板”。
! n {5 W) X1 N- S3 g) F' z没想到对方真的答应了!7 \* t& ^7 K, J" `3 ^. j% \
李海玉假称自己想跟着易老板一起讨点活干,攀谈了起来。' q+ t0 V: s9 \
“他喊我上他屋里,面对面聊了一会。”李海玉说,能感觉到自己当时在发抖,是紧张,也是害怕。 G8 D" k$ ~5 s# S7 U
但那次,李海玉发现“易某青”不叫易某青,而是易某华。李海玉机灵地偷偷拍下了易某华的照片,并加上了微信。“就留着想确认他的身份,到底是易某青,还是易某华。”
/ N, t" B, @ z此后,李海玉和易某华没有再见过面,但成了“网友”,二人常微信视频聊天。/ f* n! ]/ S# O
李海玉聊天的目的很明确,一个是确认易某华的身份,一个是摸清他的去向。, Q' v/ ~6 }3 F3 u
直到2019年3月,这个转机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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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海玉和易某华的聊天截图5 _6 I, b1 R; {$ x- u) T$ Z
一张微信聊天截图显示,易某华说,“收到回信,请打电话给我。要快,因为我明天上广东。”李海玉问,“你是?”“易某青还是易某华,把我搞糊涂了。”7 I5 I( k, l* p7 s7 _) U" T0 j0 Z
易某华回复称,“我是易某华,易某青是学校读书的名字,两个名字,就是一个人。
) ~! Y% f* y( {这让李海玉很惊喜,网聊三年,终于确认了易某华的身份!& D8 ^" `( q; p
此后,李海玉盯易某华更紧了,她也向当年通缉易某青的警方报案,协助警方破案。
% w% U- h4 s: p' }- ]' N1 s这些年,警方一直没有放弃对该案的侦办工作,但“易某青”的真实身份成迷,让侦查工作一度陷入僵局。2019年底,警方经过连续细致摸排、巡线追踪,也锁定了“易某青”的真实身份“易某华”。2020年5月,易某华在广西被抓获归案,其对杀害李焕平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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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5 W! g# v; D% m, {$ j: a警方抓获易某华(图片来源:平安雷州)
$ }( X! e! x9 C3 `/ z! H凶手被放了( J4 E- s" U, d5 K
易某华的落网,让这起27年的积案告破!但易某华仅仅被关了半年,就获释回家了。
; @% o7 s0 ?, ^3 I( t“因为没有找到弟弟的尸体,勘察笔录也没了,事实不清,证据不足。”李海玉说。) H* _+ Z7 P+ Q; u1 d4 j3 d
2021年2月,湛江市检察院出具了一份《不起诉决定书》称,本案证据仅有易某华供述、证人证言及部分书证,但关键证据包括现场勘查笔录、照片、尸检鉴定及现场提取的作案刀具均已缺失,无法补正。且有证据表明,甘蔗园里发现的尸体的身高、死亡时间存在多处疑点。
% }0 c4 ~# {& ?8 r因此,根据现有证据,无法证明甘蔗园发现的尸体就是李焕平;本案的现有证据无法形成紧密、闭合的证据链条,未能排除合理怀疑,认定易华构成故意杀人罪的事实不清、证据不足。
: h1 @' t, ]3 F! S; k这个消息对李海玉打击很大,追了20多年的凶手被关了半年,就被放出来了。“哭了一个晚上,对着天喊‘不公平’!声音都喊哑了,说不出来话,住院20多天才好。”, {( J: D* f/ ^* L$ q4 P( F1 l& ]
但李海玉没有放弃,她又开始了申诉。这一次,案情又出现了转机。0 E% g2 f) Q4 A3 O8 R |/ ~
2022年11月,此案在立案复查过程中,补充了部分新证据,广东省人民检察院认为,现在证据足以认定易某华杀害李焕平的犯罪事实,构成故意杀人罪。3 L1 G7 H+ @1 J0 K1 W
李海玉也不知道发现了什么新证据,但她收到的刑事申诉结果通知书显示,检方撤销了不起诉决定书,又给核准追诉了。. a2 M- G9 E8 ^$ e: k5 p5 W9 P
2024年11月1日,易某华故意杀人案将在湛江中院开庭审理,这是李海玉等了许久的一天。
J( E2 D" J- l$ n9 R( f完成爸爸的使命
$ ^9 r1 D9 s- }% d( {, f! w10月30日早上,李海玉剃了一个光头,带着爸爸的遗照,只身来到湛江。“我带着爸爸来,是要告诉我爸爸,我没有辜负爸爸!”
; h& e. L% D3 W- v; W+ _这些年,李海玉孤胆追凶,家中几个姐妹各有各的生活,李海玉表示理解,“这个事情一个人做就够了,也不用一家人都弄得支离破碎,是不是?”2 C9 @0 X5 h% E& L3 J) V* Y
但这一次庭审,其他姐妹都没有陪同她一起前来,能看出,李海玉的心里仍有些难受。“开庭有和她们说,她们没有来啊。”李海玉说着,沉默了。
; ]3 Y% u4 u8 ]5 r为了给弟弟一个公道,李海玉是无畏的。但她面对自己和前夫生的两个女儿时,却是无言的心痛和愧疚。
( F1 o2 f! T$ T+ w0 Y9 R“对女儿不公平,也没办法,至少她们还有爸爸在身边,我可以去看她们,以后想办法补偿吧,可是弟弟,我永远也看不到了。”李海玉低下了头,“没办法。”
0 R3 C# `0 k/ v& p0 W; R对于即将到来的审判,李海玉坚定自己的诉求,判处易某华死刑!“这是爸爸留给我的使命,如果没有判处死刑,我也不会罢休的。”5 S% |0 h1 |( ]* l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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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海玉的背影 蔡安安/摄9 f3 H; _2 X( I+ T( y7 {
对于未来,李海玉有自己的想法。待弟弟的事尘埃落定,她想陪伴着母亲安度晚年,她也可以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,过回正常人的生活。% Y9 s) D( K! j' V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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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弟弟喜欢听琵琶,我想着以后是不是可以学弹琵琶,我还想开自己的理发店,或者在家养养鸡鸭,过好自己的生活吧。”李海玉说完笑了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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